Wedgewood與皮卡丘

這次清明祭祖提早在兒童節拜，由老爸當代表回中部掃墓，我和凱小文留在台北準備祭祖上香。
祭拜完後凱小文想去忠誠路鄰近的自行車店逛逛，邀我同去。初春陽光大好的日子沒理由不出門，陪老哥在店裡看了些車，然後沿著中山北路漫步。這帶建起了 SOGO，也蓋起了些新大樓，頗有些外國風味；看著樹木向著明亮的天空，實在舒適怡人。走著發現有座地下廣場，中圍著露天喫茶雅座，擺設與配色都很用心，而且有我最喜歡的Le Bouquet國賓繽紛蛋糕房，原來是國賓飯店的Market Cafe味．集廚房，以前是間義大利麵店，後改由國賓飯店接手，去年十二月才開幕，難怪我沒半點印象。

凱小文和我點了藍莓派與美式咖啡，就著春日暖陽在露天茶座慢食，有點在巴黎啜飲咖啡的悠閒，但周遭的建築卻偏向日式感覺。這裡尚能聽見車馳聲，但心裡卻覺得很安靜。兄妹倆聊著生活點滴，家裏發生的一些瑣事，老爸老媽的身體狀況，也有我捨自負游離而擇安居感恩的婚姻心得。


然後想起好幾年前，我還在念大學的某年清明節，兄妹倆也坐在士林的誠品咖啡（現在倒了），兩個人合寫一本筆記，跳躍式的記載掃爺爺墓的經過：才一年時間墓上竟長了盤根小樹，大夥揮汗掘土砍樹，說到準備祭品無聊寫到屆時我會用Wedgewood的茶具泡茶給凱小文，還會在骨灰缸上貼皮卡丘貼紙；還寫到以後定會發展網路祭祖的網路服務。


那時我離死亡還很遙遠，才能無所忌憚的開玩笑吧。幾年過去，奶奶已經不在世上了，爸媽的身體健康也出了點問題，我所畏懼的死亡慢慢滲透進我的世界。有時它沉默而悄然現身，有時它帶著強烈感傷撞擊著我，撼動著一些以前我深信的事，點醒我，在死亡之前，一切都變得謙卑；那些我所堅持的，所計較的，所渴慕的，其實也沒想像中的重要。


玩笑的底下隱藏著害怕，我還是很畏懼這樣的時刻。

我跟凱小文說，事物會變，想不到連百年老店Wedgewood也倒了。

那...改用Le Bouquet的蛋糕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