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ww.flickr.com

2004年9月16日

不會回頭的旅程

坐在捷運上,習慣性的面無表情,腦袋卻塞滿著紊亂的思緒。

很多人說碰到我的時候發現我在想事情或是在發呆,隨著捷運風景一幕幕過去,思緒也如河流般流動,聽起來,像哲學家一樣有學問。其實我也從來沒有想出了什麼,或悟出了什麼大道理。只是很單純的,沒有出口與結論的思考。或者,根本稱不上是『思考』。也許只是一些原子電子什麼的撞擊也說不定。

看見了一對外國夫妻帶著小孩進到車廂。
他們說的語言我沒聽過,至少不是英法德,也不是西班牙語。臉上有著中東風味的深輪廓,但混和了一點西洋古典的味道,兒子坐在媽媽腿上很認真地玩著紅色的汽車與銀藍色的飛機,時而抬起頭用腳勾了一下爸爸的公事包。爸爸笑了一下。
我看著小孩子的側臉,頭髮捲捲地,長長的睫毛彎成一個難以形容的美麗弧度,『好美啊。』我在心裡想著。他長的很像小時候的Justin Timberlake,但是更加可愛。小孩子玩車子玩一玩轉過頭來好奇地望著我,無邪的眼睛張的大大的,然後咧著嘴開心地笑了。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外星人了?然後我也歪著頭看著他,也跟著笑了。

真是厲害的小孩子,感染力這麼強。
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寵物店裡的小狗。
我有去士林夜市時都會逛逛寵物店,看著裡面的小貓小狗傻笑。我沒有去想牠們被關在櫥窗裡養殖販賣的殘酷過程,只是單純地看著牠們,覺得好單純好可愛,然後就笑了。

印象中Discovery播過的的"Human Face"有說明,生物的演化過程裡,動物生下來的baby是很多的,baby都必須讓自己展現出可愛,惹人憐愛呵護的一面,藉此爭取被養育的優勢,如此才能確保生存的機會。
這樣講來baby之所以可愛,全都是有目的的。聽起來很險惡,不過大自然的法則就是如此,即使是人也無可避免呀。

回到那個小孩吧。當我感染到他的笑意時,內心猛然地驚醒:最近不快樂的情緒累積太多了。在我還沒有清除那些磚瓦的同時,新的磚塊又堆了上來。這樣下去連我也會討厭我自己。
我已經很厭煩自己一見到人就是抱怨工作的種種。無意義的會議、報告、改版、爭論發音歌曲留不留,習作自我評量改不改。我不喜歡爭論,也不喜歡抱怨。後來我索性一笑置之,不再說明,(或者是懶得說明。)
不斷找方式發洩,投入鑽研很多事情。我一直在逃避,不想去面對這個事實:
有什‧麼‧已經失去了。而且不會再回來了。這種感覺今天特別明顯。

今天開會討論領域策略草案,我只寫了四頁,簡明扼要敘述我的重點。
老實說,我覺得還有修改的空間。但是UK完全沒有與我討論。我說什麼,就是什麼。我想領域策略應該是原封不動地照做吧。UK開會時還跟我的partner說了一些話。
我以為UK應該也會跟我說個幾句。做的壞可以指點兩句,做的好也可以說句good job吧。
然後UK開口了。『請問15號除了交市調預算還要交什麼?』
『市調時間點。』我簡短地回答。
真蠢,這種感覺真像繼母與原配女兒的童話故事。

我期待能夠證明自己的價值,去奢望那一點注意與成就感,然而我像是個隱形人在外太空孤獨地漂流著。對,就是這種感覺。我凝視著遙遠的地球,地球看起來如此清澈,簡直像幅畫一般。漂流的我,終將耗盡燃料。在我的眼底,有種小小的火花消逝了。就像沒電了的金頂電池兔,不再有答答清脆的鼓聲,一動也不動的寧靜。
寧靜開啟了這道裂縫。一旦有了開始,無奈與悲哀便將之無限延伸,而我跌進了這縫隙,像是黑洞一樣的隧道。列車持續往前開著,悄然駛過了人生的轉折,而且,再也不會再回頭了。

沒有留言:

Related Posts with Thumbnails